是时,柳永取出家中所有藏酒,悉数放在了李白面前。
“李兄,家中藏酒就这么多了”柳永摊手道。
“足矣足矣,哈哈”
望着眼前这三个酒坛子,李白也没顾柳永在场,顿时抱起一坛就喝了起来,看得柳永一阵惊叹。
传闻李白是酒中狂人,今日一见,真名不虚传。
几大口酒下肚,李白这才讲道:
“风白兄与我共饮几杯如何?”
“正有此意”
说罢,柳永便取了两个杯子出来,与李白共酌,待到酒至酣处,话至深处,李白说道:
“风白兄实在海量”
“哪里哪里,难及李兄万一”柳永谦虚道。
实际上,柳永的酒量也不容小觑,李白喝了多少杯,柳永都奉陪了的,可以说,俩人的酒量真的不相上下。
“风白兄过谦了,我曾游历过不少地方,从未曾见过风白兄这样能与我畅饮之人,实乃李某之幸啊”
现在柳永可以确信的是,眼前这是是李白,准没错,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他,更没有想到的是,自己会受到他的一番赞赏。
“先前错怪于你,还望风白兄见谅,见谅”李白继续说道。
“不碍事,李兄严重了”
说罢,俩人再饮酒一杯。
“我见风白兄教书识字,想必是这里的夫子吧?”
“哈哈,夫子二字严重了,不过是教孩子识得几个字罢了”
“风白兄甘心终身立于这山野之中?”
“山野逍遥,有什么不好的吗?”柳永反问道。
“风白兄此言差矣,男儿当立大志,岂不闻圣人有云: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?”
“李兄有何指教?”柳永问道。
“我观风白兄言行举止,气宇非凡,绝不失为罕见大才,屈身于这山野之中,实在可惜。”话语里,带着几分醉意,带着几分惋惜。
“李兄有所不知,这村中之人识字不多,我立身于此,教他们识字念书,这也不违先贤教诲。况且,村人若受教化,这也算我一大志向了”
同样的,柳永也有了几分醉意,醉了,也就没有了对于李白的那份压抑感,也就开始反驳起来。
“非也,天下之大,岂非一村就能窥知;白丁之多,又岂止村中数人。风白兄若真有大志,就当使天下人皆得教化,而非一村之人受教化。”
说罢,李白摆摆手,独自饮下一杯酒,许久,见柳永沉默不语,便提起长剑,舞将起来,口中喃喃:
“君得天下才,不知九州哀”
“白丁不胜数,唯酒可抒怀”
杯酒入喉,七分化作诗文,三分啸成了剑气。月光下,李白手中的箭如同银蛇一般舞动着,看得柳永好不入迷。
读尽圣贤书,却无施展之处,自己又何尝不想让天下人都习得教化,可,眼下,唯独在这村中才能一展胸中抱负。
都说酒能浇愁,却不知酒却总是将愁给发酵。
甘心吗?真的就一辈子屈居于此,虽说终日与茹棠厮守,倒也逍遥,可,曾经自己的志向岂不是就此湮没?
好男儿立于天地间,又怎么能就此碌碌一生?
我是柳永,我满腹经纶,才华横溢,我不甘心。
是夜,李白酒醉,倒头便睡,柳永则久久不能入睡,,直到三更十分,才迷迷糊糊睡过去。
翌日清晨,李白收拾好行头,向柳永作别之后,便离了去。
原本柳永还想着留李白多住几日,转念一想,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李白这样的人,如同山间野鹤,留不住的,纵然执意要留,也不过是徒然。
“咦,夫君,那位借宿的客人呢?”回到家中的茹棠问道。
“他方才已经同我辞别,去了他处”
“哦,那我去做饭了”说罢,茹棠便转身离去。
“茹棠,我决心要去考取功名”
“啊——”茹棠先是一诧,不过顷刻之后,茹棠也就恢复了正常模样。
“夫君,我支持你”没有半点的做作,茹棠的话显得那么自然。
望着茹棠,柳永笑着说道:
“以后我要让你做状元夫人”
“虽然我对状元夫人不感兴趣,不过既然相公执意如此,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,呵呵”茹棠说笑着,便不管柳永,自己走向了灶房。
考取功名,这是让天下人受教最有效的方法,这也是柳永一夜苦思出来的结果。
只要考得功名,登堂入室,他就有机会实现这一愿望,当然,这只是他一部分的志向,同时,不是说开元是盛世吗?那我柳永就要让这盛世更盛。
所以,眼下,最重要的就是考取功名,更重要的就是夺得状元。
虽说自己胸中有才华,可曾经在宋朝考试,多有失利,这次必须准备充分,一举成名。
由此,柳永便着手准备考试事宜。
今年的春试是赶不上了,只有等来年了。找书苑 www.zhaoshuyuan.com
想着,柳永觉得一年的时间准备考试,倒也充足,对于他而言,考试本不是难事,只是得先弄清楚这唐朝考试的一些规矩和要求,不然,到时候,自己少不了要吃亏。
在宋朝多次考试失败的教训中,柳永意识到,这一次考试必须慎之又慎,断断不可再像过去那样一副倜傥不羁的样子,万一又给别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,那自己在唐朝也没法混下去了。
至少,在唐朝想要有一番作为是很难的了。
于是,柳永就去市集上买了些关于当时考试的一些文章回来参详。
教书识字的空闲时间里,柳永总是会捧出这些书出来仔细阅读,慢慢的,唐朝这些考试文风已经被柳永摸得熟络。
万事皆备,现在唯一等的就是一个机会。
一个能参加考试的机会。
由于柳永是自学考试,未曾入得官学,所以他和其他的“生徒”不同,他还需要向县衙里提出考试申请,获得批准才有资格参加考试。
这期间他还得参加县一级的考试,然后是州一级的考试,到最后合格了,才会以“乡贡”的身份入京参加考试。
想到这繁琐的程序,柳永不禁头都有些大了起来。
考试虽说简单,可也得有机会参加考试才行啊,来这里,又没有熟识的人,也就没有什么门道。
显然,成为“乡贡”是柳永迫在眉睫的事,可是该让谁来向县里来引荐自己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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